第二章 “水之君主”（1）
1
一阵清脆的闹铃声，把杜马从睡梦中唤醒了。
他慵懒地伸了伸胳膊，一只手拍在闹钟上的按钮把他关上。他揉了揉还有些酸疼的眼，闹钟的时针刚过数字二一点点。
下午两点钟多，杜马才刚睡醒。
他胡乱扒了扒床上堆的衣服，找了一套套在了身上。
推开门，整个二楼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今天凌晨他回到家里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随便洗漱了一下后，杜马在自己房间里的镜子前坐了下来。
现在的他，满头绿色的头发已经染成了黑色，他在出门之前还要把黑色眼珠的美瞳戴上，再经过一些细小的装饰，他才会变得不像个新人类一样。
在戴上美瞳之前，他坐在镜子前仔细地端详着。已经二十岁的他，至今没有长过一根胡子，他的脸甚至比家里的妹妹没要更有女人味。
他恨死这张脸了。
一些往事从心底涌了上来，昨晚在工作的时候，自己还要求当做女人去陪男客人喝酒，那个该死的老男人已经骚扰了他不止一天晚上，这个男人也不是第一个因为长相骚扰他的人，更不用说一些得了病的女人们。
如果不是因为酒吧的老板曾经帮过他和他的家人度过难关，他绝对不会去那种破地方。
失调的作息让杜马每天都倍感煎熬，一些传言被弟弟妹妹说来说去更会让他感到心碎。
更重要的是，他痛恨自己一直是一个怪物一样的存在。
杜马曾经用美工刀把自己的脸划破，可是第二天醒来后，他的脸上那条伤疤已经不见了。
还有更奇怪的事情。
他不管喝多少的酒，永远都不会醉。他在酒吧上班的第一天夜里就被客人灌过酒，那是杜马第一次沾酒，但是一杯下去了，他除了水的味道外尝不到其他的味觉。
有一次，他刻意地向店长要了几瓶客人留下的，没开过封的烈性谷物酒，在连着喝下四瓶后，他仍是除了喝水喝撑着的饱腹感外，没有任何的感觉。
甚至连药也是如此，杜马尝试过在失眠的时候陪着水服下安眠药，但却没有丝毫的作用。
经过多次的实验，他发这些水加“有害物质”的混合物在他的身体中，只剩下了水的成分。药品也好，酒也好，甚至汞也好，不管是喝下去还是涂抹在他的皮肤上，最后都会变成单纯的水。
最令他抓狂的还不是这些。
服用大部分药物对杜马来说根本没有用，每当杜马开始生病的时候，他就会感觉外面在下雨，但是等他到户外的时候，外面根本没有下雨。
可是他听见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声音，敲打在房顶上，摔在门前的水泥路上。
“根本没有下雨啊，哥哥。”
他只和小虹说过一次这种感受，他觉得他其实已经疯了，每次他疯完后，在听着在别人世界不存在的雨夜入眠后，他的病都会痊愈。
每次杜马在化完妆后，都要坐在那面镜子前，不停地对自己重复着一句话。
“我没有疯，我没有疯。”
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常常陷入这种极端折磨的疯狂状态，但只要有外人在看着他，他都能正正常常地做些事情。
杜马发现二十多岁的他，不论是在工作还是生活上，他竟然一点欲望都没有。就算是性，他在思考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会把自己恶心到吐。
杜马现在唯一想做的，是继续维持当初孤儿院的弟弟妹妹们凑成的这个大家庭。
活也不知道该怎么好好活着，死也死不了，这就是杜马。
在一阵不敢出声的哭泣后，杜马收拾完房间，穿着拖鞋准备到一楼找些东西吃。
二楼住宿区是不允许带吃的上来，这是孩子们来到这里时共同约定的，但是到了现在，已经没人在乎这个规矩了，它被写在一张发黄的纸上，贴在楼梯旁的墙上连看的人都没有。
一楼大厅有电视的声音，还有几个妹妹低声的嬉笑。
杜马下了一半的楼梯才想起来，今天是星期五，下午有女生们最喜欢的综艺节目，每到这个时候家里的女孩子差不多都要凑在一楼客厅看电视。
还是不吃了吧。
杜马现在根本不想看见她们，她的弟弟妹妹们知道他会一个人偷偷地哭，现在他的两只眼还是红的，那些女孩儿一定会发现他才哭过的。
杜马转了个身，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倒在了床上一动也不动。
他也讨厌哭，但也没有办法，眼泪总是会从他的泪腺钻出来。
大约过了几分钟，他又感到困了，便在疲倦中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
“这么快，又该上班了。”
杜马从床上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床上放着两块面包。
这肯定是小虹给他拿的，也只有这个妹妹会给他放吃的。他不知道小虹是怎么知道他一直没有吃饭的，在面包的包装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娟秀的字迹写着一则给留给他看的短讯。
“记得吃饭，不行的话就不要再在夜晚工作了，请一定要注意身体，虹。”
杜马把纸条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默默地把两个面包吃完。
等杜马离开家的时候没有一个家人和他打招呼，他也没有看到小虹的身影。
“这到底有什么意义呢？”杜马叹了口气，继续往向南的方向走。
星期五的酒吧格外的热闹，还有两条街的距离就已经能看见人在讨论酒吧的事情。工作了一个星期的居民，在今晚都想好好放松一下。
杜马走进酒吧的时候，发现门口多了一些陌生的人。这些人统一穿着黑色的大衣带着帽子。
是黑帮叫来看场子的人吗？杜马心里想，这让他一直忐忑的心稍微有些轻松了。这家酒吧杜马知道是黑社会的产业，如果有人来看管的话，应该不会有人再对他做一些过分的事情了。
“杜马！你赶紧过来！”杜马还没来得及去换制服，就被店长一下子喊住了。
“怎么了？店长。”现在离上班时间还早，应该不会因为迟到喊住他。
“大人物，大人物啊！杜马，各大人物今晚指名要见你，门口的人都是那位大人带来的。”店长激动地说，看来他口中的这位大人物给了他不少好处。
大人物？杜马脸色一沉，除了一些特殊嗜好之外，他不清楚自己哪里值得所谓的大人物来找他。
“店长，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要在让我干那种事情了……我真的不想卖身。”
“不是的！这个大人物说了只是找你聊聊而已，而且这位大人还知道巴勒先生的名号，不会找你麻烦的。”
只是聊聊？店长越说他越不信。
到最后，杜马还是死活不愿意去，店长急了，想办法威胁他。
“你难道想让人家找到你家里去吗？”
杜马只好答应了。
那位所谓的大人物就在二楼，杜马必须马上去见他。
但在楼梯的拐弯处，杜马遇见了自己最不想遇见的人。
“嘿嘿，你让我等的很久啊，小伙子。”
一个猥琐的老头笑着舔着舌头，看着杜马。
杜马感觉到了恶心，还有痛苦，这个家伙虽然没对他做过什么，但是这种难受的感觉让他胸口有些闷。
这一刻，杜马又听见了，又感觉到了。
在外面，突然下起了一场倾盆大雨。
在二楼的包间内内，正在等着杜马的一老一少突然停止了对话，同时站了起来。
“宗宝，你感觉到了吗？”
“恩，老师。”
两位飞升级的灵能帝师，在某一瞬间感觉到了那种他们一直在寻找的“错觉感”。
“终于找到了啊。”
杜马的这边，在他发觉下雨后，他的心底突然萌发了一种念头。
眼前这个恶心人的家伙，如果杀掉的话，就没有问题了。
杜马原本一直逃避的情绪，突然开始想要尝试。
杜马知道，他自己没有这种意识，这个想法并不是自己的。
但他选择同意了。
在那个猥琐的中年人眼中，杜马突然一动也不动的盯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这让他有些恐惧。
“你，你要干什么？”猥琐男颤抖地问，他发现自己居然动也动不了，只能看着杜马，看着那双眼眸。
有那么一瞬间，猥琐男感觉那两颗黑色的眼珠，渗透着勾人心弦的玫红色。
太美了，实在是太美了，猥琐男的眼中只剩下了那双妖艳的眼睛，杜马本人却变成了一个漆黑的轮廓。
杜马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杀意。
猥琐男感觉自己要死了，这让他恐惧，但那双美眸让他的欲望灭却不了，他就这样在崩溃中流着泪，痴笑着看着杜马，他**了，但他嘴里一直断断续续吐着字。
“求，求求你，不要啊……”
“杜马”开始动了，这个被杀意包裹的黑色轮廓，两只手死死地掐住了猥琐男的脖子，用力，用力……
“杜马”笑着，他感觉自己已经看见了，那个恶心他的家伙死亡的下场。
“到此为止了，少年。”
一个有力的大手，拍在了杜马的肩头。
一股冰冷的感觉传到了杜马的身体里，让他的内脏有股撕裂的疼痛感。
杜马的手松开了，那个跃跃欲试的感觉，突然间没有了。
他转过头，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正把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就是他把杜马从一种入魔的状态拉了回来。
“怎么样？感觉好多了吗？”那个老人问题，老人犀利的目光有些让他不敢直视，杜马有种遇见天敌的感觉。
“啊，谢，谢谢你。”杜马看着自己颤抖的两只手，他不敢相信，刚才的自己居然有那种的想法！
但是那种跃跃欲试的快感，让杜马很是着迷。
“不准再想。”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杜马抬起头看过去，那个杜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女，正一脚踩在那个倒下的猥琐男身上。
“你，你是！”
杜马话音未落，一记鞭腿狠狠甩在了他的膝盖上。
杜马抱着腿，倒在了地上。
他想起来了，这个少女当时也是这么要求他做到一件事。
“姐，姐姐。”杜马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礼仪，必须有。”
她怎么会在这里？那位老人又是谁？
“宗宝，把他弄进屋里吧，我们坐下来再说。”
“是，老师。”
那个少女一只手把杜马懒腰一抗，抬在了肩上就向屋里走。
“怎么样，回过神来了吗？”老人面带微笑地看着杜马，轻声地问。
“是，是的，已经回过来神了。”
好长的一段时间里，杜马一直处于那种迷离的精神状态之中。
等他回过神来，那位老人一直在静静地等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请问……”
“先等一下吧，少年，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问，但是等我要先问你几个问题，等我问完后我会回答你所有的问题，可以吗。”
杜马点了点头，等着元冰开始问他。
“我问你，孩子，刚才的你，有感觉到什么吗？”
“我，我不知道。”
“没有关系，你只要说出来就好了，什么都可以说出来。”
杜马看着面前的这位老人，他突然觉得，如果实话实说的话，说不定会改变些什么。
“我……感觉到了不舒服，先是胸口喘不过气来，然后还有些头疼，然后，然后……”
他会把我当成神经病吗？
“然后……”
他会不会，听完之后，大声的笑出来，嘲笑我？
“……”
我该怎么办？？？
杜马的胸口又闷了起来，那不久前在他世界里停歇的大雨，又一次开始下了起来。
“就像现在这样，有雨在下……”
杜马低着头等着，等着那刺耳的笑声。
“找到了……”
那个老人这么说。
“……什么？”杜马悄悄看老人的脸，却发现没有一丝的嘲弄，在那张充满善意的笑脸上。
那个老人笑的很好看，杜马不经意间已经抬起了头，看着那位老人。
老人的笑很像河边的风雨兰，杜马世界中的雨突然停了下来，消失不见。
“您，您也听见了吗？”杜马声音颤抖着问。
“如果现在已经停雨的话，那我就是听见了。”
杜马的心中，一道巨大的墙突然碎掉了。
他突然想跑回自己的家里，抱着弟弟妹妹们大哭一场。
2
今晚没有聊的太多，老人和杜马就分开了。
杜马现在才知道，自己是一名灵能者，并不是什么怪物。
老人越好了明晚再见，店长听了后必然是非常的激动，告诉杜马可以今晚可以直接回去了。
杜马当然很乐意，更重要的是，杜马觉得自己脸上一直在微笑，心里也轻松了很多。
“啊，对了老板，可以不可以……”
杜马这是几个月来第一次很早回家，他想把工资先预支一部分，买一些好吃的给自己的弟弟妹妹带回去。
店长很爽快的批准了。
在换衣服的时候，杜马突然注意到有一面镜子。
他看到了自己，黑色的美瞳，被化过妆的脸。
几分钟后，他卸掉了用来掩饰肤色的妆，把美瞳取了下来扔到了垃圾桶里面。
在他出门的时候，吸引了相当多的目光。
他决定明天，把自己的头发染回原来天生的绿色。
等他领着大包小包走在路上的时候，杜马第一次注意到圣女镇的夜空居然也可以这么的让人期待。
“宗宝，你刚才感觉到了吗，杜马他是否有第二种‘能力’？”
“确定，但不知道是什么。”
“一个月后，巴勒那边的请求我们也必须要完成了，到时候，我决定让杜马也参加这次的行动。在这一个月内，我把杜马交给你这个表姐可以吗？”
宗宝面无表情的脸蛋上，居然出现了一丝得意地笑意。
“姐姐，可以！”
元冰笑了笑，一杯茶入喉，他开始盘算一些事情。
杜马是海军家族的后代，这一点已经毫无疑问了。
“没想到啊，杜兰她们家族已经消失的‘水之君主’居然在杜马身上又出现了。”
在圣灵家族的发展中，一些独特的灵能能力会在几代之后成为隐形特征或者消失。
杜马身上出现的‘水之君主’能力就是海军家族三代之前已经消失的特殊能力，即“在下雨天或和水接触的时不可能死亡，与水混合的液体不会对本体产生负面效果。”。
这对一个月之后的营救任务来说，是一个必须的条件。一旦杜马在那个时候可以自由地发动“水之君主”的话，再加上两名飞升者的帮助，元冰对巴勒老大的承诺基本已经实现了。
惊今夜带给元冰的惊喜还不止这些，在杜马因为压力而崩溃进入“超负荷”状态的时候，宗宝的能力探测出，杜马并不只有一个灵能能力。
这样一来的话，甚至可以很早地去探索，并且关上金水郡的地下门了。
元冰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与今天下午收到的电报有关。
“对了，宗宝，你来看看这个。”
元冰把口袋里的一份报告递给了宗宝，宗宝接过去仔仔细细地读了起来。
这是一份灵能部门的报告，包括两份验尸报告，和一张调查清单。
第一份验尸报告，是一名叫“莉莎”的老修女，于三年前自然死亡。
但在灵能部的调研下，一行红色的批注反驳了之前自然死亡的记录。
“尸体保存完整，死者并非自然衰老，根据实事情况推测，死者莉莎是一名旧神信仰者，在使用血术后衰老，几年后死亡。”
“这个是，弟弟之前的监护人。”
宗宝翻开了第二页，标题是“疑似为菲力的遗体碎块。”
“特批对此遗体进行追溯调查，菲力不仅仅是卡伦郡政府的间谍，也是某旧神组织的侦查人员。”
“具追溯调查，菲力与修女莉莎关系颇深……”
“与杜马相关，在帝国第二次内战的时候，莉莎在金水郡发现了婴儿时期的杜马，并根据杜马襁褓里的铭牌给杜马起了名字。”
“战后，莉莎和菲力在卡伦郡圣女镇度过余生，他们都已经退出了某旧神组织。”
“……6月20日正午，菲力和其他人被召集到埋头工会，在那之后，他们被一个未曾见过的灵能者杀死，到此，回溯结束。”
“另:婴儿时期的杜马先天性聋哑失明，在此之前，金水郡第一医院曾有记录，原金水郡郡长杜殇和郡长夫人杜奕然夫妻前后共产下4子，两男两女。”
“我，还有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宗宝面无表情的小脸上漏出一丝震惊。
为什么？爸爸只和妈妈生了一个？
她当然没有问出来，只是一脸为什么为什么地看着元冰。
元冰正背对着宗宝，没有看见宗宝扎人的目光。
在最后一张，有几张照片和关系网。
“杜马、杜渭、杜娜、杜鹃。”四个名字的后面，只有两个有照片。
一个是杜马，另一个就是杜娜。
“如今，杜马兄弟姐妹4个我们只找到了两个，杜马是灵能者，杜娜是普通人。”
“而且，杜马看来是因为那位修女的血术，后天恢复了五感。圣灵信仰的能力是靠意志传承，旧神信仰却是靠学院血脉。我想杜马的第二能力应该就是这么来的吧。”
元冰放下了茶杯，心里继续想着杜马的事情。
其他的几个杜家弃孤，至今还没有下落，但不排除会出现第二个“水之君主”。
金水郡的郡长，本来是杜兰这一代，兄弟姐妹十七个中最小的那位。因为内战的原因，杜殇已经死了。
杜马的发现，元冰还没有告诉杜兰。
“宗宝，你去告诉特使，让他到海皇郡一趟，告诉你母亲，你杜叔叔的孩子已经找到了，就在卡伦郡。”
“恩。”
宗宝身上出现波纹状的纹路，然后她就再一次地消失了。
“是时候该通知夏家的小姑娘了，总算有些眉目了。”
这个时候，元冰只想着杜马把“水之君主”开发好就可以了，并没有想让他成为主力。
3
元冰在执政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问题。
采邑制之下的帝都政府和议会，并不能真正地控制住帝国的全部，甚至连一半都不到。
在他儿时曾听元天裂说过，在遥远的帝国建立之初，是有专门给民间黑色势力放行合作的条约的。
元冰后来查阅记录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了这一点。
皇帝早就想到了，在帝国的统治阶级，有直接效忠于皇帝的狄瑞加德军团，在帝国的基层，则有间接维护皇帝统治的“黑色硬币”组织。
随着岁月的流逝，黑色硬币如今分裂为几家，分别按地区管理着帝国的黑色地区。
说白了，这是一个巨型的黑社会组织。
在元冰的眼里，这是一块大蛋糕，他必须拿下。
巴勒老大掌管着北方“黑色硬币”的分家，在接触之后，元冰惊喜地发现，巴勒老大也是有和政府合作的意愿的。
而且在这个小小的分家之中，居然有两名飞升者的存在。
在一次交谈中，巴勒老大主动提出了一个要求，他的女儿失踪了。
经过调查，巴勒老大的女儿，是被一个新兴的极端学究组织劫持的，但因为一些原因，巴勒老大的女儿只是被软禁了而已。
元冰答应了巴勒老大，只要救出他的女儿，北方分家愿意成为元冰的爪牙。
而时间，就在一个月之后。
傍晚，元冰仍是在那间二楼的包间，品着帝都直供的海参茶。
一天对于元冰这样的人过得非常地快，马上杜马就要来见他了。
杜兰已经得知了杜马的消息，她要亲自看看自己的侄子。整个海军对杜马被找到的消息都十分看重，甚至连死谷的高层都对元冰赞口不绝。
“他来了。”
宗宝从虚空中现身，这一段时间元冰安宗宝悄悄在杜马的身旁，随时保护他。
果然，过了不到一分钟，包间的门已经被打开了。
“我来了。”
元冰愣了一下，元冰的黑发已经染回了原来的绿色，再加上杜马特有的那种女人味，元冰觉得他只是一个缩小版的杜兰。
圣灵家族的基因，居然这么强大吗？元冰脑海里想象着杜家一大家子坐在一起的画面，一时间心里有些承受不住。
“姐姐好。”
杜马和宗宝打了个招呼，宗宝点了点头，脸上有一丝骄傲。
“那个，昨天真的是谢谢您了。”
杜马向元冰道谢。
“这倒没什么，说起来，我们还是一家人。”
元冰没想了想，还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杜马，包括他父母是怎么死掉的，他其实还有兄弟姐妹。
“是这样啊……”
杜马仰头看着天花板，不让眼泪流出来。
虽然他接受了自己是孤儿，但心里其实一直有一个念想，哪怕只有一个，如果有一天能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该多好。
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那我的那个姐姐，是那个大明星吗？”
“恩，没错。”
元冰点了点头，杜娜很早之前被一对旧人类老夫妇收养，很早就被海军找到了，因为家庭和没有灵能的缘故，海军把杜娜早早培养成了一个明星。
那可是真正的贵族名媛，元冰心里暗叹，杜娜在帝都不知道惹得多少年轻人明争暗斗。
“那姑父，我什么时候可以见见我的姐姐吗？”
“当然可以，你的姐姐还不知道你已经被找到了，不过你的姑姑已经找到了，她很快就会来看你的。”元冰被杜马这一声姑父喊的很是舒服，心里莫名其妙开心了很多。
姑姑？杜马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些开心。
“那我姑姑她，是怎么样的人呢？”
“呃。”
元冰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杜兰是军部的大美女他知道，但你要说美女好在哪里，元冰真的不知道怎么说。
杜兰是元冰第一个女人，也是唯一一个伴侣。杜马的问题的确涉及元冰的盲区了。
“很……温柔？”
温柔吗？杜兰对元冰和两个孩子的确很温柔，但杜兰杀的人估计比元冰都多，这算温柔吗？
“妈妈她，是个很温柔的大美人哦。”
宗宝知道自己的父亲在这方面根本啥也不会说，所以直接提他说了出来。
“恩，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杜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难道我姑父和姑姑其实非常不和吗？他心里想。
在聊了几句后，元冰开始往重点上引。
“杜马，除了我和你说的‘水之君主’之外，你平日里还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吗。”
“就在昨晚第一次有那种感觉，其他的，的确没有了。”
元冰还了解到，杜马在当年圣女真的案子中也参与了，可是。
“我其实，在那一段的记忆已经没有了。”
杜马在那一次中，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把那一段的事情选择性遗忘掉了。
而正是那一次的刺激，让杜马主动发动了“水之君主”，那个J警员和其他人，应该就是这么活下来的。
既然已经忘记了，那只能从基础的训练来帮助杜马开发灵能了。
灵能者的开发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激活灵能能力，第二部分就是开发技术。
杜马已经先天获得了灵能能力，现在的话，只需要第二步。
在和杜马交流了他的想法之后，杜马就答应了。
“可以，没什么问题。”
“那接下来……”
元冰知道杜马在不久前，曾经救了当地督察官的女儿，本来是好事，督察官想让杜马去当他女儿的陪读。
元冰本来想着让杜马拒绝，但是杜马坚持要去。
“那位地方督察官曾经帮过我们，我觉得远远胜于我那次出手救人，我应该替我的弟弟妹妹们去报恩。”
这一点，元冰觉得非常的喜欢，忠诚和知恩图报是畜生都有的美德。
算了一下时间后，元冰意外地发现未来的安排和杜马的计划并不冲突。
“好，你就按你想的去做吧，但在这之前，你需要知道一件事情。”
“是什么？”
“杜马哦，你知道，你的父母曾经是金水郡的父母官，可是现在整个金水郡乌烟瘴气，在遇到你之前，本来我们是永远没办法关掉那扇门的。”
原来，那扇门不仅仅放出来了一些生物实验的失败品和一些病毒，在一种高放射性的尘雾中，有一种特殊的压制作用。
飞升级以上的灵能者，根本无法进去。
元冰这么一说，杜马也就明白了，自己的“水之君王”，正好可以在保证人员安全的情况下，关上那扇门。
这件事情，杜马当然答应下来。
杜马认为，他有这个义务去这么做。
“这个事情还需要很长的准备，但是当务之急，是另一件事情……”
元冰接着把营救任务的事情告诉了杜马，杜马想了想后，也答应了。
一晚的事情过得飞快，在杜马的请求下，元冰付给了酒吧老板一笔巨款，杜马以后不需要在这里上班了。
之后，在越好了两天之后开始训练后，几个人就分开了。
“啊，对了。我的姑姑什么时候会来？”
杜马还想问，但是姑父和那个表姐已经不见踪迹了。
杜马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正在一步一步走向光明……
4
“是这样吗……”
杜马回家后，找到小虹开始聊了这两天的经历。
“哥哥不需要去酒吧我很开心，但是两天后就要去实习吗？”
小虹歪着头问。
“是呢，我姑父说必须要去呢。”
杜马被小虹的丸子头吸引着，玫红的眸子跟着那两个大球来回跑。
杜马只说了自己身世和姑父的事情，至于灵能者和任务的事情，杜马并没说。
“那哥哥你，以后还会回来吗？”小虹低下头，声音有些哀怨和寂寞。
杜马心里一痛。
他把小虹抱在怀里，一只手摸着她的头安慰她说:
“这里永远是我的家，我不会离开你们的。”
杜马小的时候，时常会哭。
有一次，有几个小孩儿打死几条蛇，晚上的时候，一条母大蟒蛇来寻找自己的孩子，也被他们打死了。
临死前，那只母蟒蛇盘在它孩子死去的地方，一动不动挨打到死。
杜马跑回神庙里，伤心地大哭。
有人说，蟒蛇是坏家伙天生该死。
但杜马觉得，蟒蛇并没有伤害到别人，它们为什么要被打死？连那条母蟒蛇和它的孩子一起打死。
那个时候，莉莎就这样抱着杜马，让他感受到她的温暖，再摸着他的头安慰他。
“小杜马，所以，你以后一定要建立起一个真正不会有伤害的世界啊……”
没有伤害……
没有……伤害？
杜马抚摸着小虹脑袋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他一动也不动，只有玫红色的眼眸，突然变得粉红，艳丽。
小虹刚被拉进怀里的时候，很惊讶，害羞的同时有一丝惊喜。
但后来听到杜马说的话时，又有些泄气。
什么啊，还把我当成小孩子看。
不过杜马的胸怀，的确很暖和。
突然之间，杜马像触电了一样猛地一抖，然后动也不动。
小虹发现了异常。
“哥哥？哥哥？”
杜马听不见，杜马此刻，仍沉浸在一种精神状态之中。
“没有伤害……的世界？”
抱着他的莉莎修女，突然开始变年轻了。
然后杜马发现时间在倒流，他又回到了中午，那个树林，有一群孩子正准备去杀掉那两只幼蟒。
“你想不想要，一个真正没有伤害的世界？”
一个声音在问他，他听的很清楚，那个声音之前也和他说过话，在要杀掉酒吧那个猥琐男的时候。
另一个“杜马”和他说话的时候，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那群小孩定格着一动也不动，杜马记得他们手里的木板，最后要杀掉那两只蟒蛇。
“我，我不要杀人……”
杜马声音颤抖着，他很害怕。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也很兴奋。
“是吗？那你看看结果吧……”
时间突然加速。
那些死掉的蟒蛇，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是结局，杜马知道，最后蟒蛇被打死了。
他的心，突然开始悲伤起来。
“怎么样？你再看一看……”
那个“杜马”这么说着，真个世界又开始了变化。
“打死他！”
“打死他！”
一群人喊着，在那个已经没拆掉的酒馆前，一群人围着一个绿头发的少年在殴打。
“这，这是……”
杜马还记得，那一次，有两个警察救了他。
他也记得，那一次他有多痛。
“杀不杀？！你还要忍着吗？啊？！”
那个“杜马”质疑着他，他感觉有泪水流了出来。
“哭？你只知道哭吗！”
“我，我不能……”
杜马觉得他要窒息了。
“是吗？那你再来看看吧！”
世界再次变幻。
一间湖南的小屋里，跪着两个衣服华丽的人，在他们的后背，有士兵拿着枪对着他们。
因为昏暗的原因，杜马看不见这些人的上半身。
但是，杜马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
那跪着的两个人……为什么，这么的让他熟悉？
难道说……
“快停下来！快停下来！”
杜马尖叫着，却发现自己一动也动不了。
“我再问你一遍，杀不杀？杀不杀！”
“我，我求求你……”
“哼，闭嘴吧！垃圾！看好了！”
突然，有声音传到了他的脑袋里。
是远处的枪炮声，是这些人的说话声？
时间，开始动了。
那昏暗突然没有了。
那跪着的，一个是脸上有伤痕的男人，另一个则是低着头的女人。
“快点吧，枪决他们！”
后面站的人，杜马全部看清楚了他们的脸。
两个拿枪的士兵，还有两个在说话的人。
“不要，不要啊！”
杜马要疯了，但是他就是动不了。
嘭！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见了没有？！到底杀不杀？杀不杀！”
“杀！杀了他们啊！”
“哈哈哈，记住了，杜马，你的这个能力是——”
“杜马哥！”
杜马一下回到现实世界中了。
那个“杜马”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那种愤怒和恐惧，也突然间没有了。
他正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杜马哥，你没事吧？”
小虹喊着他，晃着他的身体。
杜马歪了下头，呆呆地看着小虹。
他粉红色的眸子流着泪水，呆泄地看着她。
小虹在他的眼里，越来越好看。
杜马的心中，一股从来没有的骚动染了起来。
“杜马……哥？”
小虹察觉到他的眼神有些不对。
杜马一下子扑了上去，压在小虹身上。
杜马这个时候力气并不是多大，但小虹也没有挣扎。
杜马两只手在她身上来回摸索，让她身体也有些发热。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她不拒绝。
在小虹的心里，一直都有一套已经应该发生的计划。
杜马现在意识已经很薄了，他的欲望驱使着他继续行动。
但是杜马不知道，小虹漆黑的眸子，在某一瞬间，也发出了淡淡的粉红色。
(https://www.24kxs.net/book/17/17622/447706572.html)
1秒记住24K小说网：www.24kxs.net。手机版阅读网址：m.24kxs.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