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四-渐渐地，追上去
“诶?为什么这样问?”
姬月华愣愣地眨了一下眼睛，双目之中，展现出由衷的不理解。
的确，在刚刚，“靠着自己的努力，摸索出事物的规律”时，他沉醉其中了。由衷地享受着，事物从自己的手中，一点一滴地诞生的过程。
以「神喻系统」为核心的科技研究事项，与他同辈的人，乃至整个军部里头，就只有八意咏琳将手伸到这个领域之中......实际尝试后，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却在那十倍以上地令人陶醉。
并非随便任何一个人都能比拟，而是，除了这个天才姐姐以外，就只有包括他在内的少数人做得到，能体现出自身价值的事情。
一直以来，都只是“为了什么”，而“学习什么”。
这还是姬月华第一次，不包含他人的因素在内地，找到自己发自内心地喜欢的事......可是，这个与走上战场，又是两件截然不同的事。
走上前线，除了磨炼身手以外，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是“能够在现场直接帮到两个姐姐，并且以自己的双手去保护她们”。既然两个姐姐选择了这条道路，那么他唯一的选项就是跟上去，纵使距离目标还有一段很长的路，却不会影响他实现目标的决心。
这就如同，建设科技系统时是能够享受到乐趣不假，重心却是建基于“能够减轻八意咏琳的负担”之上。
假如能够一边享受乐趣，一边履行“成为八意咏琳助力”的诺言，简直就是理想的状态，又何乐而不为?然而，前者为副，后者为正。在姬月华来看，这件事与“保护两个姐姐”的目标没有任何冲突。
“罢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这样答。是我问了蠢问题。”
被寻找到同类的喜悦冲昏了头，想进一步地把对方捆在身边，在提问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愚蠢。
其实，八意咏琳自身也很清楚。即使姬月华对研究科技有兴趣是真的......这个满脑子都是“姐姐”﹑“姐姐”和“姐姐”的蠢货，又怎么可能会答应抛下两个姐姐，从前线退下来乖乖转职当一个后勤人员?
除非他那两个姐姐从第一师被调职去文书部门，不然就连丁点的可能都没有。不过，那个与资历完全不符的出类拔萃的军功，以目前的势头来看，这两人将来就算不能直接继承东方苍龙的元帅之位，最起码也是师长级别的人物......想这两人从前线被撤下来，还不如期待一下太阳从西边升起。
在一声长长的叹息之中，彻底打消了将姬月华拉到自己这边的念头。无法掩饰内心的失望，八意咏琳揉了一下额头，有气无力地问道“话说回来，现在已经四时了，你还准备吃饭吗?”
“当﹑当然了!我可不习惯饿着肚子工作!”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家姐姐的任务大概在七时左右结束吧?现在才吃午饭，待会来得及跟姐姐们吃晚餐吗?”
“这个......”
“昨天东方老头跟我说了，向他汇报进度的日期是十五天后的师长会议。有信心在那之前取得足够成果吗?”
“十﹑十五天?!!这个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呀!!”
被八意咏琳接二连三地抛出来的讯息炸得头昏脑涨，姬月华的小脸刷的一下变得煞白。
只不过是为了摸清系统的运作方法和寻找参考的数据，已经花掉了他半天的时间。七个小时过去了，构思是有的，实际进程却连百分之十都没有完成，这还没算上之后得测试﹑除错﹑改良，以上等等的额外需时!!
虽然，以目前的进度来看，想完成通讯系统的改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勉强也能赶得及。但是，只拿出“扩大通讯系统使用范围”的成果可以吗?要是到时候在师长会议上，有人问“除此之外呢?”怎么办?!!
要是被八意咏琳逐出技术开发局，那他的生涯便是真的完蛋了!
“工作进度不理想，那就延长工作时间吧!”
单是看到姬月华的脸色，已经知道大概是怎么一回事。
“反正如无意外，我这阵子应该就是一直待在这里了。要不要跟着我一起加班，那是你的自由......当然，如果你选择跟我一起加班，我可以代为跟你的姐姐们说一声就是。”
对于姬月华这偶尔会扣至负分的应变能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抛下了一句不算建议的建议，八意咏琳朝着升降机的方向踏了一步，扭过头来望向姬月华“现在，我先去吃一下午饭了。这里的性质特殊，就是我也不能让饭堂的人把外卖送过来......要跟我一起去吗?”
“啊啊，要呀!再这样下去，恐怕我得先饿死了。还有就是......跟梓姐她们说一声的事情拜托妳了，咏琳姐姐。既然知道了期限是十五天，我想再加一把劲。”
“话说，你要不要乘着这个机会，建立一个专门用来联系你家姐姐的程序?别老是让我当传话人。”
“所以说，抱歉了!还有，我才不是会滥用职权的人!咏琳姐姐你心中到底是怎样看我的?”
“真是失礼呢!我这边明明是善意的提案......真是搞不懂，假如可以变得方便，为什么不能做?我的外卖专线当初就是为此而在技术研发室设立的。”
“哎?!!那玩意原来不是所有师长共有的吗?!!!!第一次听说!!”
“怎么可能?白痴。除了我之外，你有听说过其他人三步不离工作场地吗?”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姬月华却感到，自己与八意咏琳的距离好像莫名其妙地拉近了。
言语之间，变得毫不留情，但是，与此同时，却着实地开始愿意谈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对于以往大多数的时候只会公事公办地指导或者解说，不然便是对其他十二师的抱怨，再不然便三缄其口的八意咏琳而言......这样的现象，姬月华还是破天荒的看到。
(总感觉......咏琳姐姐的心情好像很不错?)
来这里的时候，那严肃而尴尬的气氛荡然无存，前阵子的疏离感，就更是连影子都没有留下。
于前往饭堂的路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谈着。
虽然不理解在自己沉醉于工作时发生了些什么，姬月华的心中却丝毫不抗拒。
初见之时的愿望被实现了，与八意咏琳突然变得更加亲近......这样的好事，又有什么值得抱怨的地方?
乘搭回到地面上后，从暗门里步出，一阵风迎面吹来，将两人的白大褂吹得猎猎作响。
于阳光之下，绑着麻花辫的银发依旧是那么的耀眼......
跟在八意咏琳的后方，姬月华快步朝军部主楼走去。淡淡的欢欣充斥在胸膛之中，嘴角不自觉地便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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