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攻陷老君山（三）

　　再次将战斗计划布置完后，李铮命令通讯员回头联络教导员余淑媛和副大队长吴连坤，要求他们迅速将第三波队伍带过来，布置在这道小山岭上，这道小山岭就是最好的阻击阵地，可以据此阻击其他敌军对老君殿司令部的增援。

　　随后，李铮命令所有人按照预先的计划，在左臂上系上一条白布条，并叫人拿出两条给蔡四海和郑得宝系上，然后检查装备，准备战斗。检查完毕，他和两位战士带着蔡四海和郑得宝走在前面领路，所有人跟着径直向老君殿大摇大摆地快速行进。

　　老君殿前正燃烧着几堆大火，大多数土匪正在地堡和两道壕沟里沉睡着，只有壕沟前有一队土匪正在巡逻。巡逻队看见了走来的李铮这队人马，随即传来十几声喝呼和一片拉动枪栓的声音：“口令！干什么的？”“马上站住！不站住我们就开枪啦！”……

　　李铮还未开口，就听蔡四海扬声答道：“一统山河！别开枪！我们是第三直属大队巡逻队的，正要回来汇报军情！”

　　巡逻的土匪有人狐疑地喝到：“巡逻队的，你们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啊！”他突然发现了这边所有人左臂上系着的白布条，随即一愣，惊呼道：“啊！他们不是巡逻队的，可能是……”他的话音未落，就听见李铮的一声大喝：“开火！”

　　顷刻间，手枪、冲锋枪、轻机枪密集的声音打破了黑夜的宁静，随后是手雷和六零炮弹的爆炸声不绝于耳，枪弹的曳光中，突击连的队员们发起了冲锋。李铮举起手枪，“啪啪啪”连发三枪，三发红色信号弹依次升上夜空，照亮了高高的天幕，紧接着，老君山下，四面八方都响起了解放军嘹亮的冲锋号声，老君山顿时一下子炸开了锅，到处是枪炮声、军号声、解放军冲锋的呐喊声和土匪们的惨叫声……

　　老君殿壕沟前巡逻的那队土匪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密集的火力打倒在地。殿前地堡和壕沟里睡着的许多土匪听到枪声，还未来得及拿起枪，就被一排排从天而降的手雷炸得血肉横飞，接着又是一排排密集的子弹扫来，侥幸没死的也很快就追随着前面的弟兄们去见阎王了。韩长贵和刘老大一左一右，带着两队战士如猛虎下山，分别冲进左右两边的壕沟里继续清剿残敌。陈七斤和麻秆两人带队冲上老君殿正面的道路，他们配合默契，冲在前面的边跑边用冲锋枪扫射大门口的岗哨，后面的连续扔出手雷，道路两边地堡里的土匪许多都是刚刚惊醒，还来不及架起机枪，就被炸得血肉横飞。大门口有几个未死的土匪刚端起枪来只开了一枪，打倒了几名冲锋的战士，随后就被后面冲来的战士们密集的弹雨打倒在工事里。

　　此时，炮排的五门六零炮每门连续三发共十五枚炮弹已经覆盖过老君殿的第一重庭院，正延伸到第二重院子，陈七斤和麻秆等人没有丝毫停留地冲进第一重院子，只见硝烟弥漫，火光冲天，偌大的庭院里到处是死尸和残肢断臂，有少数受伤的敌人正在哭号着、惨叫着、挣扎着，有少数还活着的人正在抱头乱窜，几间炸烂了的屋子里还有人在试图打电话呼叫支援。陈七斤和麻秆等人扣动冲锋枪扳机，不断连续扫射，将庭院里的残敌无情地肃清，随后命令几个战士留下继续清理房间内的残敌，又带队向第二重院子冲去。

　　第二重院子也刚刚遭受了两轮炮火，同样被炸得硝烟弥漫，火光四起，陈七斤刚要冲进院门，就被麻秆拉住。麻秆打了一个手势，和身后的战士们一起，连续扔进去七八颗手雷，院子里顿时又传来几声惨叫。陈七斤不由向麻秆竖起大拇指。两人相视一笑，借着手雷的硝烟，就地一滚，钻进了第二重院子里，抬起冲锋枪向四周又是一通扫射，又是几声惨叫响起。这时，其他战士们也冲了进来，一起仔细地将第二重院子的房间都搜查了一遍。先后有几个战士报告，发现了十几名已被炸死打死的土匪军官。

　　这时，李铮也带着后面的战士冲了进来，听到报告后，他立即要求将蔡四海找来辨认，一边命令陈七斤等人继续清剿第三重庭院的敌人。

　　老君殿第三重庭院面积最小，所以炮排的连续两发炮弹显得威力特别大，已经将庭院炸得支离破碎、浓烟滚滚。但因为突击连进攻前面两重庭院时，驻守在后面悬崖和索道四周的土匪司令部警卫连已经惊醒，虽然在夜色中他们不敢冲过来，但有几挺轻机枪正在向这边疯狂地扫射着。有几个战士刚刚冲进第三重庭院，就被密集的弹雨打倒在地。

　　李铮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半过，总攻信号发出已有半个多小时，他有点急了，如果拿不下第三重庭院，不能把后面守卫悬崖索道的敌人赶下山，那就意味着，敌人有可能马上就要组织反扑。山脚下解放军攻山的枪炮声还有些远，进攻的进展难以判断。近处已经听得到老君殿前这道山岭下传来越来越密集的枪炮声，李铮可以肯定，余淑媛和吴连坤他们已经与周围前来支援的敌人接上了火，压力肯定很大！

　　李铮的脑门紧皱起来，他大喝道：“陈七斤、麻秆！你们立即组织火力猛攻，一定要尽快把后面悬崖上的敌人赶下山去！坚决不能让他们从索道组织兵力反扑过来！”陈七斤、麻秆高声答道：“好的，大队长！”两人各自抓过一挺轻机枪，命令战士们扔出一排手榴弹，随后用密集的机枪子弹开路，带着战士们钻进了浓烟滚滚的第三重庭院，向后面的敌人发起猛攻，顿时，后面传来一阵阵更加激烈的喊杀声、枪炮声和爆炸声。

　　李铮又大喊道：“来人啊！通讯员！”立即有三名配着短枪的小战士先后穿过烟雾跑了过来，三人敬礼答道：“大队长，我们在这里，请你发令！”李铮看了看问道：“还有三个呢？是不是跟着教导员他们？”打头的通讯员李祖文眼眶含泪回答道：“只有三个了，有三个已经……！”李铮一愣，随即坚决地道：“情况危急！你们三个，李永科你去命令炮排分出三门炮支援教导员他们阻击敌人，另外两门炮移到这里来，帮助麻秆他们射击固守悬崖和索道的敌人，并不断向悬崖下的敌人射击，威慑悬岩下的敌人；李金科你去命令刘老大和韩营长，只留下几个人守在殿前，其余人分头支援教导员她们和我们这边；李祖文你去教导员那里找发报员，报告军部我们已经拿下老君殿，请部队加紧攻山！快去！”

　　三名通讯员接令而去，李铮说完看看四周，还有两名战士和蔡四海、郑得宝站在他的旁边。蔡四海一见李铮的眼光看向他，马上立正报告道：“报告长官，我已经辨认过了，这里面被炸死的，只有洪正龙副司令和几十个司令部的军官，没有发现田动云！”

　　李铮听完大笑：“哈哈哈，洪副司令一定是抽大烟抽多了跑不动，所以连老命都丢了！”他接着命令一个战士：“你在这里接应前面来支援的同志们，带他们火速来支援！”他又指指蔡四海和郑得宝：“你们俩现在就是我们川南大队的同志啦，赶紧换杆好枪，跟着我，一起上！”蔡四海和郑得宝一听这话，激动地马上敬礼：“好的，长官！”蔡四海拾起一支冲锋枪，郑得宝拾起一支冲锋枪，又背上一支步枪，跟着李铮及另外一个战士，向早已经冲出第三重庭院的陈七斤和麻秆他们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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