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名为月之下凛的傲娇
隔天，吵醒牧村空的不是手机的闹铃，而是沉重又急促的敲门声。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打了两个哈欠，翻了个身用被子糊住耳朵就准备继续睡，丝毫不理会那拆迁般的敲门声。
他深知原主在东京根本就没有朋友，也不会有人刻意在大清早跑到他家来敲门。
估计是什么电视保险推销吧，新年之初就上班，真是太努力了。
霓虹的推销非常普遍，而且每个推销员都非常缠人，如果你一不小心开了门，他们就会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你，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自己不在家，人家敲累了自然会走。
果不其然，在敲门声响了将近一分钟后，房间内再度陷入了沉寂。而在牧村空正要再次入眠时，敲门声却再度响起，还伴随着一个愤怒的女声。
“牧村空，你在家的吧！快开门！”
听到这声音，牧村空浑身一激灵，几乎是跳着从床边站起。
还真是来找自己的？
不对啊。
他搜索遍了最近的记忆，也没能找到最近和什么人约好在家里见面。
况且自己才搬回来第二天，又是谁消息这么灵通，就找上门来了？
抱着疑惑和不解，牧村空披了件外套，随意地整理了一下头发，打开门探出头去。
站在门边的是一位与他年龄相仿的女性，牧村空瞟了她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光了。
她的五官精致美丽，如瓷器般白皙细腻，透出一种冷艳的美。紧皱的双眉带着嗔怒，却掩盖不住她知性灵动的气质。
一头黑色的长发用两枚可爱的蝴蝶结配饰扎成双马尾，她上身穿着红色的毛衣，外披一件黑色的保暖外套，褐色的围巾披在双肩，下身则是西式的深色调百褶短裙搭配过膝黑丝。
即使是冬天，她也打扮的十分精致，似乎刻意的在与寒风对抗，她的身材十分符合牧村空的审美，浑身上下没有多余的赘肉，但大腿却有恰到好处的肉感。如果说有什么缺陷，那就是她胸前的起伏实在有些过于平整，令空看了都在内心里轻叹一口气。
“你还要看多久？！”女性愤怒地瞪着牧村空。
而他有些尴尬，挠了挠头，半天只憋出一句话：“请问你是？”
“你！”
听到这句话的女性一下子炸了，她伸出手指着空的鼻子：“你睡昏头了吧你！才几天没见，连我都忘记了吗！”
“抱歉抱歉……”牧村空被这尖锐的嗓音震得头皮发麻，他扶着门框，半闭上眼，在两世的记忆里不断筛选。
最终，他总算在一块记忆碎片中找到了这位女性的身影。
我去，“我”还真认识她。
这位看着脾气不太好的大小姐名字叫月之下凛，与他就读于同一所大学的动画专业，今年大四。
两人因为某些原因在大学中相互认识，也有过不少的对话。但在原主的心中，他和月之下凛的关系也仅仅停留在“朋友”阶段，前面都没法加个好字的那种。
还想深入回忆，但两世记忆过于冗杂，有许多东西牧村空现在再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月之下同学……这么早有事吗？”牧村空回过神来，连忙问道。
“你还敢说！电话关机，学校不来，连房子都退租了，你到底想干嘛！”月之下凛仍然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抱歉，最近有点私事……”牧村空挠了挠头。
我干嘛？我干嘛管你啥事，难道要和你成为扣扣空间情侣吗。
“看你这张脸就气不打一处来……算了。”月之下凛后退半步，深吸一口气，“你就打算这样站着？”
看着凛的目光，牧村空刚想说话，却有些拿不住主意。
我们俩关系有这么好吗？
但这个迟疑只持续了半秒，最终牧村空还是从门边让开，轻叹一句：“请进。”
月之下凛跟在牧村空的身后进入了房间，黑色的小皮鞋随意地踢在玄关，视线毫不忌惮的扫视着整个屋子，还窃窃私语一句“好像没什么变化嘛”。
听到这句话的牧村空有些疑惑，开口问道：“月之下同学以前来过我家？”
“说什么胡话，我当然是第一次来。”月之下凛一副“怎么可能”的表情。
“那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听到了？”月之下凛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古怪了起来，她别过头去，撇着嘴埋怨，“听力这么敏锐干嘛。”
随后，她回过头，有些扭捏的开口：“圣诞节那天，我给你发信息你也没回，之前从你这听到过你的住址，正好有空就过来看看，结果听房东说你已经退租了，还把横梁弄断了。”
“说真的，到底要做什么才会把那个弄断？总不能是锻炼身体吧。”她指了指头顶，接着说道，“之后给你发消息打电话都没回应，我还以为……”
说到这里，月之下凛低下头沉默了。
而牧村空则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简单的来说，月之下凛是一个傲娇。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月之下同学莫非是……在担心我？”
“啪”的一声，原本放在地上的垫子直直的击中了牧村空的脸。
“你那恶心的笑容是怎么回事！别多想，我……我只是来确认你是不是还活着而已。”
月之下凛的双颊微微泛红，她站起身来：“既然你没事，那我就走了！”
“等一下，月之下同学。”牧村空叫住了凛，“为了感谢你的关心，请让我招待你一顿午餐吧，我也有事想拜托你。”
“？”
月之下凛虽然很疑惑，但最终还是选择留下。时间本就临近饭点，牧村空昨天正好还去购买了一些食材。
原主并不会料理，但他的身体中可居住着高贵的华夏灵魂，虽然他也能接受霓虹料理，但总感觉还是不如家乡的菜吃得安心。
牧村空熟练地摆弄着厨具和食材，三下五除二的整了三菜一汤，分成小碟摆在桌前，两人双手合十轻道“我开动了”之后，便安静地扒起饭来。
看着眼前并不熟悉的菜色，月之下凛刚开始有些迟疑，但一口豆腐送入嘴中，她的双眼微微发光，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喃喃一句“好吃”之后，动筷子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
“合你胃口就好。”
除此之外，两人再无交流，吃完饭后，月之下凛倒是坦率的说了一句“多谢款待”，还帮牧村空洗好了餐具。
之后两人在茶桌边相对而坐，房间重新陷入了沉寂。
“所以，你想拜托我的事是？”月之下凛总算耐不住好奇，开口问道。
“月之下同学你读的是动画专业吧。”
“没错。”
“以后想做动画？”
“如果有好的岗位的话。”
“你平时喜欢看动画玩游戏吗？”
“新番一直在追，老番也会经常重温，游戏的话……也挺喜欢玩的。”月之下凛撇撇嘴，“有话直说，你是在相亲吗。”
“其实我最近在做游戏，但是美术的工期有点紧张。我本来是想外包的，但是如果月之下同学愿意的话，我可以按市场价与你合作。”
在牧村空回忆起月之下凛的那一刻，这个想法就在他的脑中形成了。他曾经见过凛的作品集，她的水平很高，能够适应各种风格的要求，而且不论是人物还是背景都能画，像素美术也有涉猎，与他的需求十分契合。
于是他就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还剩的自己找外包，外包的水平终究参差不齐，有一个自己信得过的美术参与，也能省去自己很多的精力。
“游戏吗……”月之下凛显然有些迟疑。
她自己并不算特别富裕，有外快赚当然是件好事，这在美术圈内也是很稀松平常。
但比起游戏，她更加愿意参与动画相关的制作，毕竟这也算她的一个小小的梦想。她本打算在新年假期之后，就趁自己空闲，去找一份动画制作的实习。
“不用急着下定论，先看看这份剧本吧。”牧村空从手边推出一叠厚厚的文稿。
这是他专门重新整理过的《逆转裁判》的剧情文本，比起给川岛诗织看的那份策划案，这份剧本省去了很多游戏制作相关的细节，突出了剧情本身。
在月之下凛翻阅剧本的同时，牧村空为她泡了杯茶，然后便坐在她对面静静等待。十几分钟过去，凛怅然若失的合上剧本。
“怎么样？”牧村空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月之下凛则不舍地抚摸着剧本的封面，打开，又合上，沉默半天，最终开口缓缓说道：“好好看……专业的话我也说不上来，但就是……看完感觉心里空空的，后面还有吗？”
“你接稿的话我就给你看。”
“你！”原本还沉浸在剧本中的月之下凛直接被气的瞪大双眼，她深呼吸几次，没好气的问道：“怎么个接法？”
牧村空给月之下凛大致解释了一下需要的画稿。他会给出所有场景和人物的设计，但都需要凛负责上色和细化，前前后后排下来，一个月的工作量并不算少，但给的报酬也比市面上的约稿要高出约百分之二十。
“你还真会使唤人，如果我接了的话，这个月恐怕就没有时间干别的了。”月之下凛翻了个白眼。
“是有点紧张，但我相信月之下同学的实力。”牧村空点点头。
“游戏啊……”月之下凛再次感叹一句，她没有立刻回复，食指轻轻叩击茶桌。
好像还挺有趣的，偶尔尝试一下这种好像也不错。
这个逆转裁判的剧情是真的很精彩，光是看剧本就能感受到其中的跌宕起伏，要是做成游戏的话，感觉会很好玩。
嗯，作品集画什么不是画呢，要是游戏爆火了，对我的后续就职也会有帮助吧。
“行，我接了。”月之下凛下定决心。
牧村空笑着感谢了月之下凛，随后两人讨论了一下详细的内容，凛也大致了解了游戏的制作流程以及后续合作的方式。当谈话结束，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月之下凛看了看手机，说着下午还有约便准备离开。牧村空送她到门口，两人告别之后，空正准备关门，凛却突然转过头来。
“你这个游戏，感觉和弹丸论破有点像啊，能打得过它吗？”
听到这个疑问，牧村空愣了愣，在这个世界，弹丸论破似乎成了文字冒险游戏的扛鼎之作。
他也很喜欢弹丸论破，但是如果要和逆转裁判比，他可以毫不迟疑地说。
“当然。”
“是吗。”月之下凛也没多说什么，轻道一声，“那就这样。”
“差点忘了。”对着凛的背影，牧村空开口缓缓说道：“月之下同学，谢谢你。新年快乐。”
背影停在原地片刻，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最后，凛将右手轻轻抬起，在空中挥了挥，随后便迈开步子，消失在了走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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